前幾天收到朋友寄來小短片，RE寫著「永恆的經典」，內容是1980年台視連續劇「秋水長天」。
欸…..看著「永恆的經典」有著無限感慨，時間一定要累積謀種長度，才能稱的上「永恆」，我們已經完成集點了嗎？可以到達「永恆」的境界。其實沒點開片子，就清楚記得主題曲是王芷蕾唱的，可以直接哼出片段的歌詞，記得片中蕭芳芳氣質出眾的打扮，年輕又帥氣逼人的劉德凱，及他們可愛到不行的小孩-彎彎，也記得一票實力非凡的配角，像是曹健、張冰玉等人，但怎麼也想不起劇情。
原想求助無所不能的谷狗大神，快速治療自己的失憶症，不知怎麼了？來到谷狗神廟，卻猶豫起來。懶的找出猶豫的點在那，於是打電話問朋友：「為什麼記不得在演什麼？」，朋友回問：「記得妳家當時的電視是彩色還黑白嗎？放在哪嗎？」，不由的哈哈大笑說：「黑白電視，小小的14吋，放在飯廳。」。朋友繼續問：「記得撥出時間嗎？」，連想也沒多想就告訴他：「廢話，當然記得，半夜9:30。」。朋友又問：「記得誰跟著妳一起看嗎？」，「想忘都忘不了，有我弟還有阿嬤。」。朋友接著說：「那記得劇情做什麼？」，嗯…….一時語塞，不知要接什麼話？
仔細回想我們倆的對話，我們成長在電視只有三台的年代，隱約記得有收播時間這回事，每天看電視的時間有限，到了9:00就趕緊上床睡覺，因為蠢蠢的相信，大人睡著，要是小孩醒著，會被虎姑婆抓走，所以，9:30已經是半夜。
為什麼到9:30還醒著看電視呢？當時跟阿公、阿嬤住一起，阿嬤知道我和弟弟很想看，明明對講國語的片沒興趣，但不想爸媽阻止我們，於是就說：「我想看。」。三個人圍著吃飯的圓桌，抱著心愛的小枕頭，緊盯放在冰箱上的電視機，期待著男女主角間的感情發展；當時螢幕上片段的畫面及隨著劇情起伏的心情，到今天仍歷歷在目，至於故事情節如何發展，毫無頭緒，只記得曾為出現在劇中的苦戀，流了不少眼淚。
每次跟弟弟哭到不行，阿嬤會拍拍我們說：「好了，好了，別哭，都演的嘛!!」，小孩分不清楚演的和真的有什麼差別，深怕自己跟彎彎一樣，只有媽媽沒有爸爸，又不知怎麼跟阿嬤講心裡的恐懼，很好笑的是，多少還陷在情緒之中，就聽到阿嬤說：「快去洗把臉，尿個尿，該睡了，明天要上學。」，哈哈哈….洗把臉，上個厠所回來，剛為什麼哭的死去活來，恐怕也不記得。
回憶了這麼多，多少明白朋友沒說出口的話。人的記憶之所以產生選擇性，是因為想要留住最重要的，當時以為看「秋水長天」很重要，經過這麼久的時間，才瞭解，最重要倒不是劇情，而是跟弟弟還有阿嬤一起晚睡熬夜，在不可能的時間，共同經歷一段陌生的情緒；我們將劇中人物不幸遭遇，投射在自己身上，因而感到恐懼，是阿嬤陪著我們，有阿嬤的陪伴，心情不會不安，所以，到現在，還清楚記得阿嬤安慰我們的話，及拍著我們時手的力道，「劇情」相形之下，不是那麼重要，很自然地被記憶給放棄。
問了自己：「想再重看一次秋水長天嗎？」，嗯....認真想了想，還是算了吧!!少了阿嬤一起看，哭的時候怎麼辦？恐懼時，誰來安撫自己的心慌？忘了劇情多少有點遺憾，或許，正因為如此的遺憾存在，「秋水長天」才能在許多人心中，成為永恆的經典。
秋水長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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