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班這檔事,持平而論,有正面,但也不能否認,也有相當負面。正面是經濟獨立,不必依靠任何人,所學得以在日常生活中驗證,這是有成就感,也會讓人產生自信,而且,工作必須依附公司,公司有一堆人,必定要學會跟同事溝通,也必須懂得圓融跟人相處;上班負面部分,多數也是因「人」引起,無可避免的人與人間的傾壓,結黨營私,有人愛逢迎拍馬,有人吃像難看,有時,必須承擔別人的爛攤子,不敢怒也不敢言的幫別人擦屁股,有時,明明到手的鴨子,在眼前硬是被端走。有正面,有負面同時存在的情況下,基本上上班領薪水的生活,必須有心裡準備,不會是天天輕鬆、天天開心,但保證天天有壓力。
上班族所遇到負面的那些鳥事,很難排解,所以,肚子會積滿鳥氣,聰明的上班族一定懂得「事緩則圓」,「退一步,海濶天空」,「地球是圓的,大家走著瞧」這些經典名句,每個上班族也都懂,此時此刻吃的悶虧,如果不咬牙和血吞下去,逞一時之快,後患會無窮,職場之路會越走越艱辛。
所以,那個上班族不懂「察言觀色」、「投其所好」、「趨吉避凶」及「搶功諉過」這些生存法則呢?從當菜鳥的第一天,學著看自己的主管,觀察他們是如何坐上今天的位子?仔細聽上層間誰和誰是好朋友,懂得察言觀色,才能「投其所好」,能夠投其所好,才有機會被委以重任,能夠被委以重任,升官發財就不遠了,至於,那些是「黑的發亮」的人物,千萬保持距離以測安全,這些職場存活手段和技倆,幾百年來,玩的把戲大多了無新意。
要熟練了無新意的把戲不難,抓住機會多練習即可,什麼時候是「機會」呢?必須從「搶功諉過」開始。在云云眾生之中,有學歷又有實力的滿街是,如何成為耀眼的明日之星?非參考頂頭上司不可。他們功力高強,不需要魔鏡也會催眠自己,在他們心中,自己最「完美」,不止手腕好,能力強,找藉口的功夫也一流,屬下少了自己的監督,那會立下如此大功,所以,功勞一定是自己的,萬一,自己不小心犯錯,記得,絕對是下面的錯。
簡言之,職場哲學要會捧上司的LP,上司的話是聖旨,他叫你頭髮中分,千萬不能找死的偏分,誰敢出事,上司不會扛起任何責任,誰立下大功,上司會不留情搶到手,沒有利益,上司不會幫任何人,最重要,要會打落水狗,誰要不慎落水,多遠都要趕到現場,補上一腳,確認他站不起來。
不必是鐵口直斷的神算,也可以預言10年後,這些上班族「菁英」的面相變化,對上,像隻搖尾企憐的哈巴狗,對下,嘴臉刻薄,說話尖酸,臉型慢慢轉變成野獸般的猙獰;空閒時,不斷陶醉於自己的完美,又忙著算計別人,過度用腦的結果,頭腫脹的無比巨大;遇到事情總是龜縮,脖子在消失中;由於肩不能扛,肩膀正在退化;敢拿又會推,手臂不停變長;很會踹別人,雙腳練的很有力,光想像也知道,這是妖怪,不是人。
半澤直樹,東京中央銀行大阪西分行融資科課長,可從來沒打算把自己弄成妖怪,因為,他比誰清楚這些妖怪的嘴臉和長相。成長在金澤一家小型螺絲工廠,看著父親常年為了調度營業資金,像求爺爺奶奶般求著銀行行員,銀行對這些小型工廠的放款手法,多年一貫是晴天借傘,雨天收傘,多次資金週轉不靈,父親在身心俱疲下,上吊自殺,那年,他才中學二年級。
照道理,這樣的成長背景,應該會養成半澤直樹憎惡「銀行」,他的思考及行事風格不循常理,讓人看不透,在大學畢業,他選擇進入銀行,而且是融資科。因為半澤從中學二年級就明白,父親雖然被銀行逼死,也有銀行及時伸出援手救了他和母親,「銀行行員」不見得全是唯利是圖的妖怪,而是,用什麼心態看待「銀行」這份工作。
進入銀行的半澤直樹,又用什麼心態看待「銀行行員」這份工作呢?在他心裡,銀行的錢來自社會大眾,因政府特別許可,拿著大眾的錢,進行經濟活動,「錢」既不屬於銀行,也不屬於行員,行員不能因為手上握有錢,可以對需要的公司進行放款,就自命不凡以救世主自居,以操控別人的生死為樂,銀行行員手上握有的「權力」,如果好好運用,會救人一命,反之,會逼人走上絕路。
與多數「明哲保身」的行員不同,半澤直樹在銀行屬「非主流」。經手的每個案子,他必定謹慎調查,詳細審閱資料,做出公平合理判斷,並嚴格監督借款公司執行還款計劃,這種「龜毛」的態度,他不會隨便借傘,也不會隨便收傘,西分行無法回收的「壞帳」比率,自然低於其他分行,和融資客戶間的關係穩定又良好,半澤不用手捧長官LP,年紀輕輕順利坐上融資科課長的位子。
好景不常,半澤無法安然步步高昇,閒閒等著他的退休金,因西分行經理想達成總行設定的100億放款目標,以便成為年度最佳分行,只差5億達成目標,分行經理強力主導西大阪鋼鐵放款案,西分行在這個案子上栽了大筋斗。放款不到3個月,西大阪鋼鐵人去樓空,關門大吉,5億瞬間蒸發,消失的無影無踪。半澤是融資科課長,雖然放款是屈服於分行經理壓力,又欠缺充裕時間審查資料,畢竟,是他簽下西大阪鋼鐵5億無擔保貸款案,他無法免責。
5億貸款案的失誤,半澤差點死無葬身之地。銀行上層,開始一連串的「檢討大會」,望文生義其實是「鬥爭大會」,分行經理想要脫身逃走的「諉過大會」。各方人馬為維護各自利益,全想在「搞死半澤」這部戲,尬上一角。
應該為西大阪鋼鐵貸款案負全責的人,不是半澤,他可不想莫名奇妙成為「代罪羔羊」,在大家準備出手痛宰他時,被逼到牆角的半澤,可不是抱頭等死,死也要死的瞑目,他要查出事情真像。
只有找出5億,才可能還原真像。他從西大阪鋼鐵所提供的文件著手,從其中看出蛛絲馬跡,原來西大阪鋼鐵以粉飾後的「假財報」,進行融資,他立刻找了鋼鐵廠的財務長,拜訪下游廠商,他從訪談中高度懷疑,這件融資案不單純。
在沒有銀行奧援下,唯一挺他的,是受害者的竹下,竹下原是西大阪鋼鐵的下游代工廠,因受到牽連工廠倒閉,竹下絕望上吊尋死,被半澤從鬼門關拉回來;暗中助半澤一臂之力,是他銀行同期好友渡真利;半澤的屬下對主管,心中有愛戴、不捨與惋惜,只要有機會,他們不吝出手相挺,半澤這隻小蝦米,就靠這麼一點外援,出手對抗「不良企業主」和「銀行」二隻大鯨魚。
越是深入西大阪鋼鐵貸款案,半澤越相信,這是內神通外鬼才能達到的完美結果。在抽絲剝繭,釐清真像的同時,外在的阻力越來越強,西大阪鋼鐵董事長東田滿一手拿假財報詐了銀行5億,另一手逃漏稅,欠了國稅局一屁股債,國稅局借由銀行查帳,想理出東田的資金流向;總行的稽核人員「政策性」針對西分行,展開強力的融資程序查核(裁量臨店);在內外夾攻下,半澤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,但是,他可不信奉上班族那套「吞」下去的哲學,半澤智勇雙全的大反擊。
半澤擔下所有內外壓力,持續追查那5億的下落。竹下及屬下分頭找資料,小蝦米們兜出東田在海外置產的事實,在竹下的牽線下,半澤認識西大阪鋼鐵另一家下游廠板橋。半澤、竹下和板橋三人聯手,如火如荼追查東田的海外資產。過程中,半澤意外發現,西大阪鋼鐵倒閉,不是所有下游廠盡是無辜受害者,當然,類似竹下這種不知所以的廠商不少,但是,像板橋這類東田的爪牙也是有的,半澤於是決定,先陪板橋好好的玩一場,板橋自以為將半澤和竹下玩弄於股掌,他沒料到,被玩的半死的,居然是自己。
板橋以為遊戲結束,這才發現,玩家是半澤,他被半澤逼著必須幫忙找出東田,從旁觀看這場遊戲的竹下,由衷直言:「有時,你比壞人還要壞。」。半澤氣定神閒回答:「從小相信,人性本善,但是,誰敢搞我,必定以牙還牙,加倍奉還。」。慣以上班族邏輯思考的銀行長官們,在半澤落水想趁機踹死他,可要深思,半澤的思考無法預測,況且,他的手臂強而有力,依半澤的人生哲學,若他要死,在咽下最後一口氣前,怎麼也會拉著踹他的腳一起下來陪葬。
利用板橋進行反間及好友渡真利的協助,銀行法務部門火速扣下東田的海外資產,卻功虧一潰的白忙一場,國稅局抓住法務主管的小把柄,從半澤眼前,毫不遲疑拿走這筆5,000萬的資產,事情回到原點。
半澤從此低頭,扛下5億壞帳的責任,觀眾可能會失去理智的砸電視,一邊幹譙:「在辦公室天天看,還需要堺雅人演給我看嗎?堺雅人比較帥就是了!!」。編劇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,盡責繼續半澤的復仇之路。
半澤在竹下不離不棄下,找到東田可能的藏身之所,在他前妻舅舅小村武彥30處產業的某一處,這真的是好線索,每個地方都有30分之一的可能性,清查完,東田早就坐著桶子到國外開心去了,於是,半澤決定直接問小村。
年事已高的小村臥病在床,聽到「銀行行員」來訪,用盡力氣破口大罵:「你們這些裝腔作勢到極點的人,也會有有求於人的時候,為什麼我要告訴你?」,半澤被轟出病房。他不得不厚著臉皮,一次又一次的拜訪小村,當然,不會有答案。
雖然還遺失幾塊主要圖塊,半澤所帶領的這群小蝦米,已拼出5億貸款案大概原貌。東田的西大阪鋼鐵早在3年前,著手倒閉計劃,東田利用塞貨下游、拖延貨款的手法,將下游代工廠的錢淘到海外,拿著假財報,到從未來往的東京中央銀行大阪西分行貸款,在榨乾鋼鐵廠殘餘價值,取得5億,匯款海外,工廠立刻宣佈倒閉,東田進行個人破產程序。
此時,半澤想要拿回蒸發的5億,必須緊咬住東田,他再次厚顏拜訪小村,像往常一樣,徒勞無功白走一趟,這次,半澤的眼睛看到不同以往的小事,他體會小村不過是個夕陽夕下殘弱老人,孤單在醫院等死,回想歷次拜訪二人的對話,他不難猜出小村年輕時,為錢不顧一切的性格,正是這樣的性格,無情傷害家人,他是有了錢,但是,除了錢,他一無所有。
人在衰時,白天也會遇到鬼,更何況是晚上呢?走出醫院的半澤,被財經記者堵上,跟記者糾纏半天脫不了身,他聰明玩起「交換條件」的遊戲,條件是記者要找到小村的家人,將他們帶到小村的病榻前,記者輕鬆完成任務,半澤無條件和盤托出「西大阪鋼鐵5億貸款案的真像」,東京中央銀行大阪西分行的融資弊案浮上枱面。
銀行高層看到媒體報導後,莫不為之大怒,看完結論,又不約而同鬆口氣,記者認為「融資科課長半澤直樹應為此案負起全責。」。半澤利用媒體卸下高層的武裝,有人自然會露餡,半澤和竹下逮到銀行內賊,是大阪西分行總經理淺野。
拍到淺野和東田把酒言歡,不能代表什麼?半澤再度和屬下出手,拿到淺野存摺,有照片,有存摺,照理應可一槍將淺野斃命,但是,半澤審慎按兵不動,他是銀行行員,他的專業教他,必須有本事串起淺野和東田二人間不正常的資金流動關係,無法拿出有利事證,急忙出手,恐怕會被反將一軍。
什麼樣的資金流動證據,得以讓所有當事人啞口無言的俯首認罪?淺野存摺上的5,000萬,正好是融資案的一成,滙款日期是銀行放款後一日,滙款人是藤澤末樹,是誰滙5,000萬到藤澤末樹帳戶?藤澤末樹是酒店上班小姐,要有5,000萬,早游上岸,何必在苦海沉淪?再說,沒道理是酒店小姐滙錢給銀行分行總經理,這有違經驗法則,所以合理的推論,是有人先滙款給藤澤,如果恰巧是東田,那整個融資案疑雲,算是正式結案,因為,眾所周知藤澤是東田的情婦,換言之,藤澤末樹成為最關鍵的人物。
在什麼情況下,東田的枕邊人會背叛他呢?在接觸藤澤前,半澤必須謹慎,冒然採取行動,即使有九條命,也難逃黑白二道的夾殺,正苦思對策,小村的女兒帶著他的遺書來到銀行,小村臨終前,寫下半澤急需的資料,竹下多日跟監藤澤也有了結果,他拍到藤澤正在找店面,及她劈腿板橋的事證。
半澤和竹下攔住走向酒店的藤澤,說明來意,希望藤澤能夠擺拖東田,勇敢走向正義,藤澤聽了半澤叭啦叭啦講一堆廢話,狠甩了他一巴掌,急著上班去,誰有空陪他鬼扯?哈哈哈…….男人腦袋無法理解簡單的事,藤澤那管正不正義呢?她每天被男人玩弄,以出賣靈肉,陪酒賣笑為生,正義在那?她想游上岸重新做人,做點小生意,守著心愛的男人,過著簡單的生活,誰敢笑她的計劃,誰敢笑她的小生意,她不會軟弱站在那任人欺負,她絕對出手反擊。半澤挨這一巴掌,可是一點也不冤枉,這回,他可是必須學著吞下。
遇到強悍的女人,半澤無功而返,只能乖乖回家尋求老婆安慰,從老婆花的口中,半澤了解女人工作的心情,他等不及天亮,衝進銀行,開始撰寫他的「小額創業貸款計劃」,別說他的屬下覺得他瘋了,連坐在螢幕前的觀眾,也擔心他的精神狀況。
這回,半澤單槍匹馬攔住準備上班的藤澤,昨晚,不尊重她小生意的言語,他深表歉意,同時,他語重心長的告訴藤澤:「利用男人開店做生意,何不利用我和銀行呢?」,然後,他遞給藤澤他的精心傑作「小額創業貸款計劃」,藤澤屈服了。
藤澤屈服又有何用呢?存摺在那?帳戶明細在那?她可是一問三不知,她是決心幫忙,事實上,她半點力也使不上,半澤不虧是半澤,永遠為客戶找到最佳解決方案,他決定考驗人性,他讓藤澤帶著從小村那得知的遺言,走進國稅局和稅務官黑崎談判。
關於東田帳戶資料的藏放地點,藤澤願意告訴稅務官黑崎,但是,黑崎必須保證,不管扣到多少稅款,東田提供藤澤開店的2,000萬,國稅局不可追究,他也必須保證,以後不會找藤澤小生意的麻煩。黑崎早就查出東田海外帳戶裡的12億存款,正苦無辦法,誰知?藤澤這個大禮物出現了,再說,藤澤開口所要求,非常合理,依他的職權,全是輕而易舉可以辦到,他想也不多想告訴藤澤:「照妳的意思辦理。」。
黑崎取得搜索票,帶著大隊人馬攻進東田藏身地點,東田情急翻出所有的存摺及印鑑,眼見火要燒到眉頭,只好將這些畢生心血,交到藤澤手上,要她趕緊帶著保命物品逃走。藤澤留下有12億存款的海外帳戶資料,然後,將其他的銀行存摺和印鑑交給稅務官黑崎。黑崎心情大悅,歡喜不已的翻著所有資料,左加加、右算算,不過僅有數百萬的存款,藤澤眼神無辜的說:「跟我說這些也沒用呀!!」,這時,黑崎除了認了,還能怎麼辦?
至於,有12億存款的海外帳戶資料,由騎著ㄅㄨㄅㄨ的快遞先生送到銀行,交到半澤手上。經過好幾個月的煎熬,無數的言語屈辱,甚至被逼著下跪道歉,半澤奇蹟似的拿回5億,但是,他的復仇之路,可還沒走完。
半澤和竹下走進東田經常光顧的酒店,在所有小姐面前通知他,海外帳戶的12億被銀行扣走,發瘋的東田起身攻擊半澤,被半澤制伏在地,半澤雙眼直挺挺瞪著東田說:「東田,身為一個閱人無數的銀行職員,我奉勸你一句,如果你覺得有錢就無所不能,那可真是大錯特錯,你人心盡失,你,不配當個社長。」。這句話絕對是真理,應該好好銘記於心。
5億貸款案的始作俑者淺野,休想逍遙事外,尋找5億的遊戲,之所以越玩越烈,淺野可是加了不少油,添了不少柴。剛開始,他一手主導對西大阪鋼鐵的融資案,排除萬難成功放款後,他光榮上台領取年度最佳分行獎;出事後,直接將責任往半澤身上推,副總經理強壓半澤向淺野下跪道歉,發現半澤無悔意,又憑藉多年與人事部門的交情,發動設定好結果的調查大會,人事主管硬是羞辱半澤一頓;之後,半澤上門找他理論,他又忝不知恥的說:「只要你能找出我有錯,必定下跪向你道歉。」;接著,淺野又依仗和總行常務的交情,發動稽核部門火速展開例行查核,硬是將半澤逼上絕路,這些帳可不是加倍奉還。
總行法務扣回5億的當天,淺野通知要見半澤,他昂首濶步走進分行總經理辦公室,這筆帳半澤打算要淺野10倍奉還,看到氣色大好的半澤,淺野知道自己在劫難逃,馬上發動柔情攻勢,低聲下氣懇請半澤念在太太、孩子的份上,放了自己一馬,半澤抓住淺野領口,激動怒斥他:「別說這種自私的話,難道只有你有家人?為了保住自己,至今,你出手陷害多少人,自己好好想一想,我是不會原諒你,悔過一輩子吧!!」;光看淺野現在狼狽的神情,比對他昔日高漲氣焰,吃人不吐骨頭的模樣,別說半澤爽快,觀眾更爽快。
淺野既恐懼又驚嚇面對現實,他知道半澤不會鬆手,他軟弱無力,堂堂分行總經理放聲大哭,他正哭的無法自抑,半澤看到他想看的,得到他想要的,決定將淺野交由刑事制裁,送他坐大牢,轉頭離開哭的像個小孩的淺野。
在半澤走出淺野辦公室後,他想起失意挫折,妻子花握住他手的力量,他想起淺野太太握他手的溫度,他想人與人相處的情感,他回頭找淺野,半澤告訴淺野:「營業二部,利用你在人事部門無所不能的影響力,把我調到東京總行的營業二部,我部門的三位屬下,升職到各自理想的部門,不然,你等著坐牢。」。
淺野實現承諾,半澤即將離開大阪,回到東京總行的營業二部,擔任次長職務。離開大阪前,半澤拜訪拿到補償金,準備開工的竹下,竹下看著這位老朋友,深有所感的說:「我說,半澤,現在如此不景氣,我以為像我這樣沒救的大叔,不會遇上什麼好事,正義偶爾會勝利的。」。
看著半澤直樹的復仇歷程,真的是熱血沸騰,又聽到竹下說:「正義偶爾會勝利」,除了報以熱烈的掌聲,不知如何表達對編劇、演員的謝意。上班族當久了,什麼都缺,唯一不缺的,是滿肚子鳥氣,在這種誰在高位,誰掌權,誰就可以把黑的說成白,把鹿指為馬的環境,每個上班族心中,懷著小小的期待,期待「正義偶爾會勝利」。
在現實工作上,誰沒背景又沒後台,敢對上司拍桌子呢?出了事情,當人家下屬的,那個不是握拳握到指甲戳進掌心,忍住一口氣,把責任扛下來呢?半澤直樹會拍桌又想出頭,機會不是沒有,只是渺小到趨近於零。要說半澤直樹不過是為戲劇所捏造的人物,思慮又過於淺薄,花了5個星期的時間,編劇和演員所要揭櫫,是半澤直樹的「人生哲學」。
半澤直樹連的八字不必攤開,觀眾可以猜出,肯定「非常」的輕。從小,進出他家門,要不是找他父親追帳,就是來討債,那群西裝筆挺的銀行職員,不會比黑道好惹,才中學2年級,親眼目賭父親上吊自殺,這樣輕的八字,別說走路會遇見鬼,沒事也會飄進地獄。
被蛇咬過的孩子,應該連看到草繩也會怕,但是,這個小孩長大,可不這麼想,有誰比他更清楚地獄呢?有誰比他更瞭解,被推入地獄的苦呢?既然八字輕,沒事會飄進地獄,那就自己走進地獄,半澤勇氣可佩的親自示範,我不入地獄,誰入地獄呢?我不下去改變地獄的環境,還有誰可以呢?他才不怕蛇,也不怕怪妖魔鬼怪,他知道修行的道行要更高,法力才足以收拾亂舞的群魔。
走入地獄的半澤,可沒儍到沒事就亮劍亂砍,他日復一復透過工作修行,累積自己的實力,在業務上的磨練,他早學會分辨誰是神,誰是鬼,幫助需要幫助的人,修理找麻煩的鬼。半澤明白,人不能忘了初衷,若是忘了當初決定進入銀行的理想,在坐上高位,取得權勢那天起,會被妖怪同化。
半澤直樹知道一個人的能力有限,誰也無法單獨成就大事,能夠廣結善緣,在追求理想的路上,會找到真心同行的夥伴,有了真心同行的夥伴,那怕你跌倒摔跤,自然會有人出手拉你一把。所以,他好與人為善,不屑捧著上司LP那套,即使他的上司踩著他的肩膀往上爬,他不會依著媳婦熬成婆的理論,要求屬下蹲低,送上肩膀來;他更相信,有難,當人家上司一定要扛,沒有身先士卒的勇氣,誰會願意挺身為你效命,有福時,不能忘記共同打拼的夥伴,有好處要大家同享,屬下才會和自己是一條心,大家一條心不是為了黨同伐異,是要共同改變扭曲的環境。
半澤聽從父親從小的教導,他相信人與人相處是有感情,不可以無情將別人逼上絕境,永遠記得為別人留條後路,願意為別人留下後路,自己的路會越走越寬,越走越平坦。
半澤親身體會「錢」所造成的壓力,他明白有錢不是無所不能,有錢只能使鬼推磨,無法買到人心,一個人心盡失的人,是走向夕陽的人,因為,錢無法帶給人溫暖,在背後撐住你的,不是錢,是愛你的家人。
戲劇從輕鬆的角度,切入嚴肅的議題,光看表面的意義,半澤直樹還真為上班族出了好大一口氣;更深入的看,或許,能看到被自己遺忘許久的人生真理,人生珍貴的道理,無非是,想改變環境,必須從自己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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