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我的大學同學「小姐」,莫名有一把火。通常,我們系上女生有些共同點,長像看一百遍,誰也無法記得;對於顏色不敏銳,上面穿了黃色,下面可以穿紅色,重點來了,還自以為很時尚;最可怕是那頭頭髮,怎麼綁怎麼亂,怎麼剪怎麼沒形。就有小姐這種人,長的細皮嫩肉就算了,她還知道時尚是什麼,更可怕的是,她的頭髮永遠有形,所以,大家在背後嘲諷的說:「不知是那家的大小姐。」,久了,班上同學忘了她本名,不管在她面前,在她背後,永遠叫她「小姐」。
小姐更讓人討厭之處,是她對工作的野心,及對於權勢,始終堅持的追求,所以,還沒畢業,她就立志考試,立志要當官。很多人常會問:「啊!!!妳們俩個怎麼會是朋友呢?」。.
我們俩個從來也不是朋友呀!!!!在學校時,她老勸我:「好好考試,一起當官。」,我的答案向來是:「我當官??誰當我的長官誰倒大霉了??是我聽他的?還是他聽我呢?還是二個人拿刀互砍呢?」,聽到這,應該不難發現,我們個性截然不同,也不知道為什麼?我們就是會聯絡。
學校畢業後,小姐如願通過考試,步步高升當個大官,我呢?不是又開除那個老闆,就是被老闆開除了,不是在找工作,就是在找工作的路上。
每天,小姐穿著名牌套裝,手拿名牌包,開著名車,走進她窗明几淨的大辦公室,月領高薪,手握大權,休假時,坐著商務艙環遊世界。
我呢?把台灣所有的銀行待過一遍,最後,淪落到一個小到不能小的銀行,當個小到不能小的小主管,背上背著一堆責任,每天在幫別人擦屁股,我常想,衛生紙開發商應該找我去當研發部門主管,那個人比我清楚,衛生紙質感不好,屁屁容易破皮呢!!!
我和小姐二個稱不上朋友的朋友,每個月固定喝一次茶,我老媽常問我:「妳是在喝心酸的嗎?」,哈哈.....這要怎麼說呢?很難把我們俩之間的情結說清楚。
最近,小姐和我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,我們俩在優雅的茶館喝茶,喝到互拍桌子,大聲互罵,然後,被茶館的老闆攆出去。
起因是,我和銀行一位老客戶,A桑,不知怎麼聊,聊到大學生活,聊到女生之間奇妙的友誼,一時,聊的太忘情,聊到小姐,啊...台灣就這麼一米米的大,原來,A桑也認識小姐。
A桑有天找小姐洽公,辦完公事,閒扯時,跟小姐提到我,小姐不悅到極點,她強壓下怒氣,帶著僵硬到不行的笑容,跟A桑聊著這個不長進的同學。
我們見面時,小姐的怒氣再也壓不住,她對著我狂罵:「妳怎麼認識A桑?」,蛤....怎麼認識?為什麼跟妳報告呢?什麼爛口氣,我也不干示弱,語帶怒意的說:「銀行的客戶。」,小姐火山大爆發:「怎麼可能?以A桑的身份地位,位高權重,怎麼可能「親自」去一家爛銀行!!!」,吼.....這是什麼話?小姐又不懂閉嘴是怎麼一回事,加碼一句:「妳心機這麼深,非把我抬出來,拉攏妳和A桑的關係?」,吼........換我噴火。
我的眼睛燃起二把熊熊烈火,眼裡除了小姐,四周的景、物完全消失,小姐如同誇大版的Miss Piggy(豬小姐),不停朝我的眼前逼近,最後,我們互拍桌子,在叫罵聲中,來不及買單,被老闆攆出茶館。
回家的路上,不知道為什麼?一直想著Miss Piggy和小姐之間的關係,突然,想起N久之前,看過一本法國小說「小姐變成豬」。書中主角,漂亮、幹練,是一家知名跨國企業的高階經理人,每個月拿著數不完的鈔票,法國多少顯要、賢達是她的客戶呢?是不是跟我的大學同學小姐一個樣呢?
書中主角在服務客戶時,必須嚴格依照公司規定,與客戶間的對話,所有的用語、字數,必須依照公司的SOP,為示對客戶的尊重,服務客戶時,必須雙膝跪地。啊!!!!這家公司的規定,跟我的大學同學小姐當的那個官,簡直是巧合相似。
無獨有偶,書中主角必須用心傾聽客戶的每一句話,記得客戶的喜好,千萬別讓客戶說第二遍,情勢對客戶不利時,要提供客戶最佳的對策和武器,讓客戶有自信面對所有敵人的攻訐。哈哈哈.....有誰能說,書中主角和小姐不是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呢?
書中主角工作久了,有點小小的職業傷害,因常跪著後仰,傾聽客戶的欵難雜症,時間久了,耳朶漸漸變長,久跪的後果,是膝蓋嚴重褪化,因為不能質疑客戶說的每句話,又想要知道事情真相,瞭解客戶說的是真是假,必須利用嗅覺聞出真假的味道,哈....鼻子不知不覺突起,鼻孔朝天,有天,主角發現,她的手指不再是5支,早就變成偶蹄。是不是和我的大學同學一樣呢?是的,她們變成豬了。
把小姐變成豬的演化過程,仔細完整想了想,不再生氣了,走到家門口,手機突然響了,通常是不會接,但是,又有點異想天開,又天真的以為,小姐打電話來道歉。於是,接了電話,聽到小姐怒氣未消大吼著:「趁妳現在還來的及,快去考試,好好當個官吧!!!別老是拉我出來炫耀。」,這是一個正常人會講的話嗎?我當然也不會輕易放軟。
立刻回擊:「我的老闆別想嫖我的身體,也別想在思想上嫖我,更別想推我出去讓別人嫖,更別以為有權有勢,花錢就想嫖我。妓女和妳這個官有什麼不一樣?告訴妳,沒有不一樣,全是用SOP在服務客戶,四肢跪地,讓那些有權、有勢的賢達人等,假裝清高,從後面隨便上。」。
電話那端沉默不語,放心,我也不是弱者,最後補上:「當妓女,當到要變成豬,還要拉別人一起?」。這時,電話鐵定斷。
哈.....看到這,大家一定會以為,我們的「友誼」就算不想斷,也不得不斷了吧!!!!看著好了,我是小姐背上的那根刺,想除也除不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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